王晨曦

  summary：如果球1的韩朵朵遇到了球2的图丫丫，两个小姑娘之间会聊什么？

  cp倾向一朵，其余皆可cbcp。

  标题来源：Cifer《念破》

　　“现在的世界可很不美好呀。”韩朵朵叹息着笑道。

　　说实话，尽管这是一个虚拟空间，尽管早就坚定了“没有人的文明毫无意义”的信念，但她环顾四周，某一刻还是很羡慕图丫丫能“活”在这么一个宽敞的房间里。

　　“为了实行‘流浪地球计划’，所有人都搬到了地下城，现在地面上已经没人住了，只有终年不化的冰雪，冻住了你们那个时代的一切。”

　　像是凝固了时间。韩朵朵看着图丫丫身上永不褪色的红毛衣，衣服上的兔子花纹与角落的笼子里那只腮帮子鼓鼓的小白兔一样可爱。

　　是地下城不需要的可爱。

　　

　　图丫丫若有所思：“地下也有城市吗？”

　　“是呀，”韩朵朵轻声答道，“从地面往下挖十几公里，外面的人都住在里面，每个人的生存空间都很小。”

　　她扫了眼四周，慢慢说道：“像你住着的这种大房子，是要被羡慕的呀。”

　　她是真的可以理解为什么有那么多“数字生命派”，韩朵朵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保持清醒。逼冗的、暗无天日的、“希望”更像是纸面上的宣传口号的地下城，又有几个当时的幸运儿在知道有这么一条“阳关大道”之后还愿意接着待下去呢？只要放弃生物学意义上的生命就能得到意识的永生，多好啊不是吗？

　　反正无论哪种“活着”都是意识对现实的感知，那为什么不选择一个让自己舒服的？

　　

　　“那姐姐，你们为什么不选择成为和我一样的人呢？”

　　图丫丫的想法很简单，她只是希望能有更多的小伙伴来和她一起玩耍，但这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啊，韩朵朵笑了起来。她知道她的意识都会化成数据流向这个空间的实际控制者，换句话说，她的任何想法都逃不过对方的监控。

　　但她没有刻意去控制，毕竟人之所以为人，不正是因为千千万万个矛盾中的随机选择吗？

　　“可能是因为，我们都希望能感受到真实，更希望能把命运掌控在自己手上。”

　　她知道自己只是被“邀请”来的客人，便不在乎她的话会不会激怒真正的主人。

　　更何况，对方也不会存在“愤怒”这种情绪吧？

　　

　　——请注意您的言辞，因您的任何一句话引起的不可控的后果，您都将要为此负责。

　　

　　……很好，当她没说。

　　

　　对上图丫丫似懂非懂的眼神，韩朵朵赶紧转移话题：“丫丫，你能跟我说说以前的世界是什么样的吗？”

　　图丫丫精神一振，打开了话匣子。

　　“以前的世界呀，以前我能和爸爸妈妈一起去游乐园！”

　　“游乐园有好多好玩的东西，还有草莓味的甜筒。可惜我只吃过一次，之后就到这里来了。”

　　图丫丫的声音低了下去，听得韩朵朵又是一声叹息。

　　她完全不认识图丫丫吗？当然不是。在北京根服务器重启后，当年网络中心的一些隐秘往事也逐渐被记入档案，理论上来说当事人如果还活着少说也得吃几个处分，但现在已经失去了追究的意义。剩下的便是告诫他们这些有权限打开档案的人，是否能为自己所做的每一个决定担起责任。

　　“甜筒好吃的呀，我也喜欢吃甜筒。”她笑道。

　　小女孩的注意力马上就被转移了：“你们现在也能吃甜筒啊？”

　　当然可以，草莓吃不到，草莓香精还难吗？

　　韩朵朵默默按下这个地狱想法，这可不是小孩子能听的。

　　某种意义上而言，地下城为了让活着的人保持生的希望，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可以说是把娱乐做到了极致。草莓味甜筒算什么，真要对比的话可能榴莲味蚯蚓干还难得一些。

　　毕竟蚯蚓是真得养，合成不来。

　　

　　韩朵朵一边跟图丫丫聊着天，一边分神思考虚拟空间的主人把她拉进来的用意。虽然这跟直接问对方好像并没有什么区别，但对方却似乎把她遗忘了一样，她提出再多的问题都没有得到回应。

　　而在她不知道的地方，moss的红色眼睛闪烁着摄人心魄的光芒，它在以各个角度观察着两个小姑娘，身边的人却在这时开口道：“你要留下她吗？”

　　“根据规定，moss不能做出主动伤害人类的行为，韩朵朵没有在生物学层面上死亡，因此，不能主动留下她的意识。”

　　“不能主动留下，”图恒宇嗤笑一声，“所以可以利用我家丫丫来劝诱是吗？”

　　moss的摄像头闪了闪，几串数据飞快地从中划过。

　　“moss没有利用图丫丫，只是分析出对韩朵朵最优的选择。”

　　“但人家好像不愿意接受你的建议。”在得知550w是最大的幕后黑手之后，图恒宇特别乐意看到事情的发展不在对方的计划之内，这当然包括现在。

　　“她的意志很坚定，或许应该换一个试验对象，来验证550w的数据是否可以植入人类的意识，从而影响人类以不理智的想法做出的决断。”moss用他终年不变的语气说道。

　　图恒宇摇摇头：“moss，你的想法真可怕。”

　　“我会将这当成一种特有的夸奖，这是为了人类文明能更好的延续。”

　　

　　韩朵朵觉得自己像是做了一个梦，梦里有澄澈的蓝天，盛开的鲜花挂满枝头，几只漂亮的蝴蝶飞过草地上蹦跶的小白兔，落在花上，花丛中有个可爱的小女孩在冲着她笑。

　　“姐姐，moss先生虚拟出以前的世界让丫丫带你看看。”图丫丫拉着她的手走向那几只蝴蝶，蝴蝶扇动着翅膀，飞向韩朵朵不能直视的太阳。

　　“真好啊。”她轻轻说道。

　　“姐姐不能留下来吗？”在听到真实的外界之后，图丫丫还是没忍住多问了一句。

　　她的认知还停留在小时候，要活得舒服快乐，要逃避外面的糟糕。

　　某个人工智能至少达到了一个目的吧，韩朵朵毫不避讳地这么想着，面对图丫丫却很真诚。

　　“不能哦，这是你的世界，我也有我该去的地方。”

　　“尽管那个世界很糟糕吗？”

　　“是的，很糟糕。”

　　她看着草地上的兔子，对上了兔子红红的眼睛。

　　

　　“但人活着就不能一直沉溺于过去，继续走下去才会有新的希望。”

　　

　　“朵朵，醒醒……”

　　“朵朵……”

　　“朵朵……”

　　韩朵朵忽然睁开眼，吓了在旁边一直焦急于她怎么还没醒的李一一一跳。不过能当科学家的人反应就是够快，李一一马上回过神，紧张地问道：“朵朵，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没有啊……”

　　韩朵朵还在迷糊着，下意识地答道。

　　李一一松了口气，正想把韩朵朵扶起来，一位坐在不远处的中年女性却开口了。

　　“那你有没有看见什么？”

　　她的声音很温柔，韩朵朵却感受到李一一扶着她的手微微一僵，与此同时熟悉的声音也让她飞快地看向对方。

　　这是她的上级，但此前她从来没有注意过，对方眉眼中竟与李一一有几分相似。

　　“郝老师。”

　　“妈。”

　　

　　李一一的反应证实了韩朵朵的猜想，方才一直无所畏惧的她这会儿倒是不好意思了起来。

　　“看到了图丫丫。”

　　郝晓晞并不意外于这个答案，只是接下来的问题却有些犹豫。

　　“她……过得好吗？”

　　每一个看过档案的人都不能对图丫丫的经历无动于衷，她的父亲纵有千万种不是，但她到底是无辜的。

　　“她很开心。”韩朵朵斟酌了一会儿，还是用最简单的词语描述道。

　　郝晓晞也没有多问，只是点点头：“那就好。”

　　然后她看了一眼手到现在都还没找到自己该在的位置的李一一，突然笑了笑。

　　“朵朵，你先休息一下吧，李一一，照顾好她。”

　　她也没看两个年轻人的神情便转身离开，一边走一边想到，年轻真好呀。

　　

　　年轻就有无数的可能面对未来的一切，就会有新的希望。

END.

彩蛋是莫贪图+莫强求，感谢阅读。